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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4-04-02 星期五 晴
每次回故乡,总会有一种“近乡情怯”的感觉。昔日那个屋舍整齐、炊烟袅袅的山村,如今只剩下零零落落的几户,空地上已种下了一株株桑树,桑林的葱郁无声地昭示了山村的衰落。那份苍凉,那份寂寥,会令我莫明地感伤。那个曾经滋润了我童年的纯朴而美丽的山村,如今何处可寻?
总是臆想着有一种犁铧,能拓开记忆的根部,重新演绎一番童年。童年的故乡,是我的乐土。
春天,油菜花开时,金灿灿的油菜田里,总会有我们小小的身影钻进钻出,菜行间嫩嫩的青草是我们收割的目标,间或摇落一大片菜花,弄得自己满头满身黄黄的一片,我们会互相拍打,然后骄傲地展示自己的成果。只有当看守菜地的老大爷大声吆喝着来追赶时,我们才会惊慌失措地拎着草篮四处逃窜。毕竟,被逮住会让自己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,甚至会因此而遭来父母的一顿训斥。
桑椹紫遍桑林时,也是我们大饱口福的季节。那时,吃零食还属于奢侈,而这种自然界的馈赠,只要不怕吃坏肚子,是没有人来给我们限量的。那时的我们,白天很多时间都是在桑地里度过的。我们会用麦杆编成的漂亮的螺旋形的篮子,或者随手摘两片大桑叶,一转一折之间,一个简易的桑椹碗就已经完成,更多时候,我们会挎一个大竹篮出发,房前房后,哪个地方桑椹大而甜就直奔哪里,吃饱采够了就拎着篮子回家。这个被桑椹染紫的季节是我们最惬意欢快的时候。
童年时,我们没有玩具,但照样玩得很开心。事实上,孩童的世界里有没有玩具真的不是很重要,关键是要有一个让心放飞的场所。村头的那片竹林,便是我们夏天中午的娱乐场。在那里,我们用泥巴做成各式各样的东西比如汽车、手枪、弹珠等等,我们用稻草挫成细绳,然后在几株竹子间扎出一把简易的躺椅,高低起伏,大小不一。当一切准备就绪,便各就各位,爬上属于自己的地盘,象小鸟憩息于自己的小巢,或唱歌,或讲故事,心情自然也如小鸟般的轻松。
在我的记忆中,秋天是农村里最忙碌的时候。家家户户都要秋收秋种,少不了要孩子做帮手。忙碌的生活使我们不再有时间去疯玩,但也使我们学会了很多农活,也让我明白了劳作的艰辛。
冬天是农闲季节,不用干多少事,空下来的时间我们大多是在游戏中度过的。最妙的是下雪,我小时候确实见过鹅毛大雪,一天一夜下来,地上积雪竟达一尺多厚。堆雪人,扔雪球,还会想出许多奇妙的形状,不一会儿,雪地上就会出现很多杰作。
童年的一切,已如一首古老的歌谣,只在我心灵的深处悄然回响,眼前却已是无处可寻。或许,这些变化,在别人看来不足为奇,但是,失却后重建的辉煌让人欣慰,而失却后的萧条却让我倍感凄凉。
我的故乡啊,我的童年……
我的童年啊,我的故乡……
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归故园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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